玄离轻轻一笑，“我和他，从孩童时代就相识，上万年的时间，足够看清一个人了。”
“你们……”纵使知道沈夜灵力深厚并非一朝一夕可修炼而成，但是玄灵也没想到沈夜已经修炼数万年之久，那该比一般的上仙还要强大许多，却只是一个小小月下仙君。
“你说的不错，我确实有意想借你的手杀了沈夜，不只是因为我在天界没有根基不够方便，主要还是因为你。”玄离抬头紧盯着玄灵，看得玄灵心里有些发虚，眼神有轻微的闪躲。
“因为我？为什么？”玄灵十分不解。
“你被他骗了，却又拜他为师，心甘情愿地为他做事，多么可悲。”玄离唉声叹气的样子惹怒了玄灵。
玄灵怒目而视，沉声问道，“你凭什么说我师父骗了我？！”
话音刚落，玄离的一只手突然冲向玄灵的额头，一团淡紫色的灵光包围着玄灵的头颅。玄灵下意识地不敢动弹，但仔细感受又好像毫无感觉。
不一会儿，玄离的这只手瞬间甩向一边，那团淡紫色的灵光悬浮在空中，慢慢地展现出图画，里面似乎是人界的某处深林。
过了一会儿，画面中出现了一个人，正是一身白衣清新淡雅的沈夜，微微蹙眉有些惆怅地仰望天空。玄灵这才发现这时的天空虽然十分明亮，但也有一片十分违和的乌云越来越浓，越来越靠近沈夜。
玄灵一下子便认了出来，“那个难道是……渡劫时的天雷？”
“是的。”一旁的玄离回答了玄灵的问题，“这正是沈夜当初渡劫升仙的场景。”
除非是天界出生的上仙，否则其他无论是人是妖，都需要抗住天雷才能够得道升仙，这是约定俗成的事情，也算不上什么稀奇。
“为什么要给我看这个？”
玄离轻笑，“这就是你脑海里最深处的记忆，你居然不知道吗？”
“你说什么？”玄灵听到玄离的话直接愣住了，这怎么可能是她的记忆，她第一次见到沈夜明明是已经是月下仙君的沈夜。
“仔细看。”玄离的话勾回了玄灵的意识，玄灵闻言便抬头继续看那片灵光呈现的画面。
只见沈夜看到天上的乌云似乎也意识到这是天雷，并未逃跑，只是在手心里聚集了一个灵力球，似乎想靠这点灵力和天雷硬抗。
天雷毫无征兆地落下，正砸在沈夜的手上，和他的灵力球不断地撞击，四周的树叶沙沙作响，席卷的狂风吹完了枝干。
就在这时，一只黑色的巨兽从树林中突然蹿出来，伸出又长又粗壮的尾巴挡在了沈夜的上方，和他一起抵抗天雷的力量。
沈夜显然没想到会出现如此变故，而因为黑色巨兽的体型太过庞大，所以引走了大部分的天雷。
天雷结束，乌云散去，那只黑色巨兽变成了一只瘦小的小黑猫，静静地躺在沈夜的怀里。沈夜眉头紧蹙，比刚才将要渡劫的时候还要苦恼。
“小家伙，明明没有多少灵力却还要帮别人渡劫，是该说你乐于助人好呢还是该说你舍己为人好呢？”沈夜无奈地叹了口气，“对我来说，你可是帮得毫无意义啊……”
“以沈夜的力量，别说这么一个天雷，就算是更强更密集的巨雷也不可能伤他分毫。”玄离再一旁适时地做了解释，“但是你不一样，当时的你好不容易修炼千年，却为了一点点功德想要帮别人渡劫，凭白搭上了自己的命。”
“我……死了？”玄灵愣住了，为什么是搭上了自己的命，自己现在不是活得好好的。
画面中的沈夜将小黑猫抱在怀中，伸出手聚起了灵力，空中突然慢慢多出几缕半透明的光芒，全都飞进了沈夜的手中。
“那是你四散飘落的魂魄，沈夜把它们聚集起来，然后带着你的原形去了魔界的聚灵阵。”玄离低声解释着，画面中的沈夜也确实抱着小黑猫到达了魔界，见到了左歆，是左歆将沈夜带到了聚灵阵，然后把小黑猫和那几缕散魂一起放进了聚灵阵中。
玄灵看着画面中的景象，解答了她多年的疑问。为什么她一个魔灵，却对魔族对魔界都没什么归属感，而且她能化身成黑猫这种和猫妖极其相似的形态。
为什么当年在猫族参加妖族大会的时候，罗晟和罗非都说过她身上有很浓的猫族气息，而玄灵自己一直都不知道那是什么气息。
所以难道她本来就是一只猫妖，真的是因为这样意外魂飞魄散，不得已被沈夜带到了魔界重新复苏，变成了魔灵。
“如何证明这片灵光描述的都是真实的事情呢？我根本不记得这些事情！”玄灵不明白玄离为什么要给自己看这些，告诉她这些记忆又有什么用。
“正是因为你是魂魄消散之后又被重新聚合的，所以才会丢失了以前的记忆，只记得从魔族复苏的时候开始的事情。”
“这又如何？”玄灵依然不解，“这样算来我师父便是我的救命恩人，我合该报答他，但是你却利用我杀了他！”
“不对。”玄离立刻打断了玄灵的话，“他不是你的救命恩人。你替他挡天劫助他升仙，于他而言是对他有大恩大德，而他却收你为徒，毫无报恩之意。”
“他借你之力升为上仙，他的天劫害得你魂飞魄散，将你复苏之后又收于门下孝敬他，你不觉得你这一生都被他玩弄于鼓掌之间吗？”玄离冷笑道，“你敬爱的师父，根本就是一个伪君子！”
“你住口！”玄灵冷冷地盯着玄离，一挥手将桌上的茶壶茶杯悉数挥到了地上，只不过这里本身就是一片神识的场地，并没有所谓的地面，这些茶壶茶杯也只是落在了半空之中。
玄灵的头又开始痛起来，她的脑海里开始断断续续地展现刚才灵光中的场景，她挡天劫的样子，在魔界重生的样子，她拜沈夜为师时的场景……
“我接近你，只是想帮你！”玄离握住玄灵因为头痛而颤抖的手，轻声细语对玄灵说道，“我会替你摆脱沈夜，让你独立起来！我们一起，杀了那个伪君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