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儿寻了一处靠窗地好地方将花儿放下，这才开了口。
“小姐，咱们才走了几日，这家中的下人们就开始巴结起别人了，莫不是觉得我们小姐还不如一个来历不明的···”
这话还没说完程瑾书便上前将她的嘴巴捂住，比了个噤声的手势，小声说道：“这种话不要说。”
香儿也懂得刚才有些失言，顿了片刻又接着说道：“刚才碰见一厨房的小丫头，自己炖了燕窝我以为是给小姐你的，可没想到是给表小姐的。”
顾湘双手搅动着一角。
程瑾书其实也不喜欢顾湘，但谁叫她是个做嫂嫂的，听了只得笑着摇了摇头，说道：“燕窝也不是什么稀奇玩意，送了就送了，家里不是还有很多呢吗，我也不缺这一口。”
说罢，程瑾书走到床边闻了闻新开的花儿，香气沁人心脾。
香儿见她们家小姐如此不争气，心中有些恨铁不成钢之意，怄气地说道：“小姐您好脾气归好脾气，但我总觉着表小姐来者不善，是个会欺负人的。”
程瑾书何尝不知，只不过现在她抓不到人的把柄，只是自己一心地猜测也无用。
转头笑着拉住香儿的手，到了小桌旁，上面摆着的各式各样精致的点心，拽着顾湘道：“我知道香儿在为我担心，我们不想那些恼人的事了，来坐下陪我尝尝这点心。允允知道我回来，特意买完了差人送来的。”
香儿也是拿她没办法，生得漂亮又心地善良，不过也觉得自己没有跟错人。
“谢小姐。”
香儿从前没有这般贪吃，不过是后来遇到了程瑾书，不管吃什么都要留给她一份，后来将人都养胖了，这馋嘴也管不住。
临江别墅里的下人巴结顾湘一事程瑾书回来时便看得出来，不过只觉得无碍，她这次回来以后还要一颗心扑在工作上，与李若白那里抵押的贷款还要还，根本没有太多的性子来理这些，不过顾湘确实是她的一块心病。
第二天一早程瑾书正准备去纱厂时，便收到了苏皖儿地电话，电话中说已经派人来接她了，说是带她出去见见朋友。
对于苏皖儿她是信的，而且苏皖儿有很多生意上的朋友，或许多见见能够帮助到她，程瑾书以为是单独叫她。
但是话说到末尾了，又嘱咐她将顾湘也带上，程瑾书心想，苏姐姐许是怕顾南方多心，顾湘也是妹妹，所以就都一起叫出去了。
她以为顾湘不回去，没想到叫人去问时很快就答应了，且收拾得很快，等她下楼时，顾湘已经穿戴好坐在沙发上等她了，顾湘听到程瑾书下楼的脚步声，起身一揖。
“嫂嫂，早。”
程瑾书嘴角微微上扬，笑道：“早。”
出门时的车是苏皖儿派来的，去哪里在电话中提了一嘴程瑾书也记不清了。
这次再看大上海的街道，租界中的外国人似乎更多了，最令她不安的是，感觉不少的倭国人全都来了大上海，这里是国际化的大都市，众多洋人都居于此，或是做生意，或是谋出路。
程瑾书目光停留在街上得一个倭国女子，穿着和服，走路慢慢地，而一旁的顾湘仿佛看得更加出神，程瑾书转过头时，顾湘目光还一眨不眨地看向那里。
“湘湘？”
程瑾书低声唤道。
顾湘这才转过头来笑着应了。
“怎么了，嫂嫂。”
小女孩脸上的天真无辜，在顾湘地身上展现得淋漓尽致。
程瑾书笑着看向窗外，说道：“湘湘好像很喜欢看倭国的女子啊。”
顾湘只是尴尬一笑，低着头不好意思地说道：“嫂嫂，不瞒你说，我觉得她们穿得和服真好看，但我们又不能穿，会被人骂作卖国贼。”
小脸上羞涩又略带委屈。
“原来是这样啊。”
程瑾书淡然一笑。
她至今对顾湘的来历和身份抱有怀疑，不过需要慢慢才能找到蛛丝马迹，她发觉顾湘随机应变的能力很强，刚才看着倭国女子的眼神绝非羡慕衣服而已。
而是有一种复杂的情感在里面，她说不清楚到底是哪一种。
车子开得平稳，没有多久就到了，这里应该是个酒肆，但不是传统的那般小酒馆，建筑风格都是倭国地，进去了才知道这里的老板是倭国人。
程瑾书对他们有一种莫名的抵触，但是又想是苏姐姐请她来的，还能坑害她不成？
这心就放下了。
刚进门，苏皖儿迎着她们，身后还有倭国的服务生，身上穿着顾湘口中说喜欢的和服。
顾湘跟在程瑾书身后，一起走进来，小声地对程瑾书说道：“嫂嫂，不知道这里还有没有和服，我想去穿上试试。”
程瑾书还没反应过来，一个会讲汉语的服务生便应到：“有的，小姐，请您跟我这边来。”
顾湘似是迫不及待一般地跟着人走了，程瑾书看着顾湘走路的背影，和她身侧的倭国女子一般，都有些内八，不过下一秒便被苏皖儿拽走，她大概是觉得是眼花没有看清楚。
“好妹妹，你和南方这一路惊险万分，终于回来了，快让姐姐好好看看。”
苏皖儿亲昵地将她抱住，两个人坐在榻上，程瑾书学着苏皖儿地模样，规规矩矩地坐好，侍者将酒端上来，苏皖儿先拿起一杯，递给程瑾书，一脸温柔地说道：“妹妹，刚回来，这一杯敬你。”
程瑾书没有喝过清酒，只觉得味道怪怪的，不过也是一口干了。
一杯下去，小脸上也染了红晕，看起来十分可爱诱人。
另一边去换衣服的顾湘，刚进了更衣室，便见到里面有个女人，身穿和服，背对着她，转过身后，那女人因为脸上带着厚厚的粉，原是看不出多老地，走过来抱住顾湘，那么一开口，便已经差不多三四十岁的年纪了。
“女儿。”
母女二人紧紧地抱在一起。
因为顾湘的养父母很多年以前就出国来做生意，所以对于汉语已经十分熟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