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她对这些生意场上还有风月场上的事情都不感兴趣，只是漫不经心地坐在一边，时而听些他们的谈话，时而自顾自地吃东西。
李月回到原来的座位后，目光向着程瑾书看去似是有什么话想要说，不过后来欲言又止。
李月心中有对她真诚的道歉，但还是没说出口，现在说与不说也没有太大的关系，毕竟两人都已经在不同的路上，现在过去道歉，反倒是显得她故意做些什么，想想便作罢了。
对于当年少时无知做的那些事情，她总想要弥补，但是没有机会，也无法开口，现在回想总是有遗憾。
比如程瑾书，她那时候不该随风倒欺负人，直到经历的事情够多，在林瑞丰身边对付他外面的各种莺莺燕燕，世态炎凉，才晓得当初是多么无知的恶。
不一会儿，大家在里面说话，也不知道是谁提起了话茬说到了顾湘，这可算得上是顾南方心中继程瑾书之后的第二个心尖上的宝贝。
顾湘被带到大上海那日便上了报纸，不过没人见过正脸是什么模样，这些个生意人，就都想要巴结些，这不就有人说说话就提到了顾湘身上。
坐在不远处的李月放下酒杯，对于顾湘她略有耳闻，那日在报纸上远远瞧了一眼，看样子与她年岁差不多，便也搭话道：“顾小姐既然是刚到大上海，不妨改日我约她来家中做客，我们年岁相差不多，料想也是有许多的共同话题的。”
说道顾湘，此时坐在主位的男人没有反对，而是点点头说道：“好。”
顾南方知道李月没有胆子设计顾湘，也没有机会，正巧她刚到大上海，跟这些人接触这些也是好的，等到时候给她找婆家的时候说不定能更容易些，便答应了。
顾南方侧身看着身边正吃水果的程瑾书，仿佛刚才李月说的话都是话外之音，她在另一个世界一般，贴在她耳边温声问道：“书儿你要一起吗？”
她听这话才反应过来几分，将口中水果的咽下去，抬头看了一眼李月，正遇上李月眼中带着些许的哀求和友好，丝毫没有了当年的锐气，程瑾书忽然对视时点了点头，对顾南方说道：“嗯，我有时间。”
李月看她应了，一瞬间露出了温柔的笑容，这是一种程瑾书从没有在她身上见到过得，忽然觉得两人再次见面恍如隔世，许久未见，就连人都变得另一种模样，换了性格。
“多谢程小姐肯赏脸。”
这话不是带着嘲讽，而是温柔。
程瑾书象征似的回了个笑容。
她不知为何会答应，大概这就是对她原谅的表现吧，程瑾书走神时不禁在想时间真是个好东西，有些当时十分难以忍受的事情，过了许久的时间，忽然就释然了。
一笑泯恩仇大概就是这个意思吧。
包厢中男人们正在讨论东北地战事，现在不仅仅是倭国人在干扰，还有老毛子边界增兵，顾南方建议手下的商人成立商会，支援北方，其中一半的钱由他来出，剩下的钱由其他人出，顾南方提出这个提议的时候没有人反对。
此时不管是出于爱国之情，还是出于自保之意，顾南方提出的要求没人敢拒绝。
顾南方原就是军火贩子，手中大量的军火都可以支援到北方，就算是张钦沣的实力壮大也不能反着来对付他，不是因为这人多知恩图报，反倒是千里路迢迢，两人独自割据一方安好。
程瑾书在包厢里并没有开口问李月出现在那里是怎么一回事，但是从他们的说话中也明白了一些。
迎着晚风阵阵，程瑾书在顾南风身侧依偎着出了美高梅，走路时顾南方将她护在怀里成了一种习惯。
此时身后跟出来的一对还有李月和林瑞丰，前面的二人俨然情侣模样，而他们两个像极了父女一般，画风十分突兀。
不过李月现在的生活也是她从前想要的，若是凭她那样一般的家世想要找一个好婆家怕是都难，过上今天这样阔太的日子，心中不想怨谁，只觉得一切安好便可。
李月挽着林瑞丰的手臂，林瑞丰忽然想起在里面的对话，转头问身边的李月，说道：“你和程小姐以前就认识，怎么都没听你说。”
林瑞丰疼她，对她说话都是十分温柔，不过现在是年纪大了些，李月顿了顿，开口道：“原是认识的，当时从前有些不愉快，那时候提了倒是不如不提要好些。”
李月是顾南方安排来的，当初也是因为程瑾书，原以为来是赎罪，不过现在的日子过得很好。
“那我便不多问，过些日子跟顾小姐还有程小姐搞好关系，但是也不要让自己委屈到，肚子里的孩子要紧。”
林瑞丰安慰道。
李月挽住他的手臂，靠在林瑞丰身边向外走。
前面的程瑾书刚上车，原本李月的事情听了个七七八八，但是还不曾开口问，顾南方便先开口。
“林瑞丰身边的李月，是我安排的。”
说罢，他本以为程瑾书会有些惊讶，但是身侧的人儿正对着后视镜摆弄着围巾，刚才出门外面的风将她的小脸吹得有些泛红。
身边的顾南方下一秒伸手将她的围巾拽住，轻轻一用力，程瑾书感觉被一股力量带着，猛地肩膀靠在车后座，脸上带着惊讶地看向面前的男人。
开口说道：“刚才我在听，你不要闹。”
使眼色看了一眼前面开车的二力，示意他还有人在不要那样，顾南方伸手将她的围巾从脖颈上抽下来，攥在手心里，又帮她重新围好，说道：“她现在活得很自在，是我没将她处理好。”
顾南方用力一带，将她搂在怀里，程瑾书靠在怀里，双手抓着他的领子，抬头乖觉地说道：“她这样活着挺好的，别再动手了。”
程瑾书知道，那件事情中的男人不少当场就没命了，剩下的也没有好下场，到此为止不再追究是最好不过的了。
顾南方低头，鼻尖触碰到她的眉间，温声说道：“行，听你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