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层小楼附近驻扎着五万大军，乔振刚送走张钦沣的部下，心中有些暗暗打鼓，这件事儿恐怕不成，当时都怪他太过莽撞。
当初沈国山将军权交给顾南方他心中暗生不悦，后来顾南方不但没有亲自监管，还将他们十万宁军整编送给另一个政党。
说是去支援准备打倭国人，沈国山心知这是个苦差事，便想着要自己为王。
但在是南边毫无立身之地了，于是北上寻求张家的庇护，东北张家，统领了半个国中，但是没想到他带着五万兵马来投靠，竟没能让张钦沣接纳。
来时乔振作了两手准备，从大上海经黎美玲手物色了两个极好看的女人，其中一个较好些的送到了张钦沣的私人府邸，而另一个，还在他这里。
他还没来得及去看看长得什么模样，刚才张钦沣的属下来过之后，他便没那个心思去看女人了，现在他自身都要难保了，形势如热锅上的蚂蚁。
“副官要不要看看昨夜送来的女人？”
乔振的手下在他转身时，问道。
他紧皱眉头，啐了一口，“你看我现在像有心思玩女人的样子吗？好生养着别弄死了就行，给我备车！”
手下看着乔振是真动了气，赶紧退下跑去备车。
房间里的慕允醒后，谨慎的推门出来，正巧撞见要出门的乔振，慕允刚醒过来，身子恍惚还不稳，前面的人影看得不真切。
“小姐，小姐，您回来。”
小楼里的佣人赶紧过来拦住她，慕允将人拨开，冷冷地说道：“走开。”
清冷的音色，乔振原要上车，但是听到声音，回了头，若不是见这一眼，他还不知道这一路上自大上海贩来的美娇娥长什么模样。
“乔振？”
慕允不确定地唤了一声，眼神中带着些许探究，面前的男人容貌与幼时变化不大，依稀能瞧得出从前的影子。
而乔振眼前的慕允依旧是瘦瘦的，跟小时候一样，瘦却不干瘪，举手投足之间透露出清冷之感，小时候的他就对慕允有种说不出的畏惧。
“你是，慕允？”
小楼里的佣人惊讶的下巴都要掉了，昨天晚上送来的女人，还不曾和乔副官见面，没想到却是认识的。
“好好照顾慕小姐，我去去就回。”
乔振吩咐下来这样一句话，留下一个背影就匆匆离开，原本小楼里的下人都以为这是个乔副官买来的小妾，但瞧刚才的情形，恐怕不是。
“慕小姐，请。”
家里的老妈子客气了不少，不像刚才那般的使大劲儿的吼，慕允瞧她见人下菜碟，理都不理的往回走。
到了客厅中，端起从前大小姐的架势好方便询问信息，对着周围的人吩咐：“我是你们副官的表姑，我问你们，昨夜与我一同来的，是否还有一个人？”
房子里的老妈子和小丫头们皆是一惊，听着口音是金陵人，但是刚才乔副官走的时候并没有说过与这位慕小姐是这层亲戚关系，暗中思量。
“怎么，不信？”
慕允伸手拍向面前的几案，她年岁小，说起话来却颇有几分匪气，刚才的那个老妈子，立马走到她身边安抚：“慕小姐，您别生气，关于您身份这件事还是要等乔副官回来再说，现在您先消消气，若您是表姑奶奶，我们自然不敢怠慢。”
慕允见识过这个老妈子的能言善辩，现下程瑾书在哪儿还没有人回答，接着问：“我问昨夜还有没有人一起被送过来，休敢糊弄我，快说！”
老妈子伸手扇了自己一个嘴巴，皱着张老脸赔罪：“昨天，昨天小姐您来的时候，确实还有一个姑娘，但那姑娘被乔副官送到了张督军的私人府邸去了。”
慕允心中一怔，按捺不住心底的担心，接着摸线索：“我们现在是在奉天，送到的是奉天张家？”
接过老妈子送过来的茶水，刚喝抿上一口，老妈子应声，说道：“慕小姐在奉天，当然送去的是奉天张家。”
慕允拿在手中的茶杯，突然就松了下去，哗啦一声摔在地下。
身边的老妈子也吓了一跳，赶快将叫人将地下的碎瓷片收拾了，慕允在沙发上坐不住，急忙想要去解救程瑾书，但还没迈出门口便被人拦住。
“慕小姐，您不能离开这里！”
卫兵将人拦了下来。
这些卫兵只听乔振临走前的吩咐，全然不管慕允口中的什么亲戚关系，毕竟没有乔振的亲口承认，仅凭慕允空口白牙，他们不可能随意将她放走。
慕允争吵许久卫兵仍旧不肯放她出去，最后没了法子，气地回到房间自己一人生闷气。
东北的天气入了秋就似是金陵入冬时那般冷，空气还干燥，那边在张钦沣私邸的程瑾书也在等待着来人送她。
在窗边看了好一会儿，外面不少汽车开进来，一辆一辆的绿皮车，她心中暗道不好，不会是这家的主人回来了吧？那她还如何离开！
趁着车子里的人还没下来，她赶快推开门跑出去，正好碰见张钦沣下楼。
“衣服还没送来，你这是要去哪？”张钦沣步调慢悠悠地从楼梯上向下走，看着上面急匆匆冲下来的女人。
“我，我不用那些东西了，这里有没有后门，我有急事还是先走一步了。”
张钦沣手指轻轻摩挲着手套觉得有趣，这女人该不会是以为外面回来的人是这家的主人，着急想逃？他
张钦沣嘴角上扬，和气地说道：“他们是来给你送衣服和车票的，督军不在车里。”
她向外看了看，都是清一色的士兵，放下心站在了楼梯上，还有几辆车里下来的是半山别墅中的佣人，看起来年岁都不小了。
程瑾书这才随着张钦沣慢悠悠地走下楼，张钦沣走上前伸手拦住她，说道：“外面冷，我出去给你取衣服。”
她点了点头，站在门口，瞧着这个男人跑到外面去，那几个士兵对他敬礼，程瑾书心想，军人之间还要相互敬礼？真礼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