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瑾书抬起头，不想将眼中的泪花流出，推开了住院区厚重的门，走了进去。
她虽然不喜欢顾南方，但是却喜欢在他他给予的东西。
走廊里的灯光昏暗，尽管是在白天，也显得阴翳，尽头的窗子照进来些许阳光，但也只有哪那一点，长长的走廊像是没有尽头。
程瑾书轻车熟路地找到了她母亲的病房，推开门时，见里面还有一个护士在照顾。
“你好。”
里面的护士是她昨天见到的那个，与程瑾书有过一面之缘，刚推开门时便认出来了。
“辛苦您了。”
程瑾书进来时，护士正在给她母亲擦洗着脸，但是她未曾没有见到父亲。
“程小姐，您的父亲特意嘱咐我在这里多照顾程娟女士的，您的父亲说是出去工作去了，因为不知程女士什么时候能够醒过来。”
护士有些沮丧地说道。
“我来吧，您去休息一会儿。”
她从外面回来的时候遇见那个保安，觉得实在让人气愤，但是医院里的护士这么尽心尽力，程瑾书心中不禁流过一丝暖意。
还好她父亲不在，不然程瑾书还不知道该如何编理由才能不被怀疑。
病房的门被轻轻关上。
程瑾书看着病床上的母亲脸色似乎有些好转，相较于昨天红润了不少。
但还是心疼，程瑾书握着母亲的手，眼中的泪水止不住地往下掉。
“娘亲，女儿让你失望了。”
程瑾书手肘支在床边，眼泪滴在床单上，白色的床单，像是开了花一般。
她哭了好一会儿，心绪缓和了些，便又将病房的窗子打开通通气，屋子里太久不通风便积攒着病气，开窗子放出去，便好了。
程瑾书又帮母亲擦了擦身子，全都忙完顺着窗户向外看去，西边已经是一大片彤云染在天空上。
看着时间也不早了，她心想还是不要和父亲碰上面，于是便帮母亲将被子掖好，出门时还特意跟那位护士交代莫要说她来过。
跨着腕上的小包，下楼了。
护士觉得这一对父女真是奇怪，父亲特意多给了她钱，让她在病房里照顾程娟，说出去筹钱，这孩子来照顾母亲还是偷偷摸摸的。
看着程瑾书远去的背影，着这护士怎么都看不出来她是缺钱的人。
还有那洋人，看起来也是个十分有钱的主，出手阔绰。
护士叹了口气，反正人家交代了，不让说便不说，不多管闲事就好。
程瑾书到了楼下以后，准备回顾园，打开包才想起来，早上带出来的钱给了两位老人看病，她没有钱坐着黄包车回顾园了。
也无处去找个电话打给顾南方，便有些着急，从这里到顾园的路她算是记得，但是，那未免太远了些。
程瑾书看着路上朝她招手的黄包车，一一摇头，她包里没钱了。
于是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顺着顾园的方向迈开了双腿，走了大概几百米远，身后汽车鸣笛的声音让她回过头去。
这才见车子停在了她身后。
“程瑾书。”
一个男人从车窗里探出头来，不是别人，正是杜良言。
程瑾书心头喜悦，正好还有事情没谢他呢，她母亲住院的钱是杜良言付的，虽然没有告诉她，不过那日她看到了。
“怎么这么巧，又见面了。”
程瑾书走向杜良言的车边。
“你要去哪里，我送你吧。”
杜良言刚才开车便觉得前面女子的身形像极了程瑾书，于是便脚下加大了油门，近了些才确定是她。
昨天见到她时匆忙，并未多说几句话，杜良言昨天就发现这女人几日不见变得皮肤看起来越发水润，身子也丰盈了不少。
水粉色的旗袍正是将身材凸显的妖娆，却带着一丝丝清纯。
“不用，我走着回去便好。”
程瑾书下意识地回绝了杜良言的好意，她要回的不是家，而是顾园，这是个不能说的秘密，她成了顾南方的情人。
“我记得你家还有走很远，若是到了家怕是要天黑，我不放心，快上车。”
杜良言下车牵着女人的手，便向副驾驶的位置拽。
“我真的自己走回去就好了。”
程瑾书想要将他甩掉，但是男人力气太大，禁锢着她的手腕，没办法挣脱。
于是她三两下便已经被男人塞进了副驾驶，沉重的一声，车门被关上了。
外面偶有路过的人，只当作是富家公子和小姐两人恋爱吵了架，旁人走过时还看着车里面的女人露出羡慕的笑容。
不过程瑾书则是紧张地抓着手中的包包，脸色有些发白地坐在车里。
杜良言顺着程瑾书家的路开回去，他并不知道程瑾书现在住在顾园里。
若是走路可能会走很久，但是开车极快，没过几分钟便到了巷子外，这一路上杜良言认真开车，两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说着话，程瑾书紧张得就怕被他看出来。
“你母亲的病怎么样了？”
杜良言如果不开口，她这一路上紧张得都快要忘记昨天在医院里的事情了。
“还在住院，但是已经脱离危险了。”
程瑾书看着车窗外渐黑的夜色，心里暗暗地打鼓，顾南方这个时候会不会已经在找她了？
“上次想去看看，但是后来一转身就找不到你了，要不明天我接你去医院，正好可以看看阿姨。”
杜良言将车子拐进小巷，侧着脸看向副驾驶的女人。
“不用的，我已经很感谢你了。”
小女人十分认真地说道。
“不必谢我的，送你回来是应该的，那天在医院我也是去看一个病人，看完匆忙地走了。”
杜良言回忆起那天，他好像还看见顾南方了，但是不确定是不是他，因为车子从面前驶过，速度很快，闪过那个男人的面容。
“那，我娘的医药费不是你帮忙交的？”
程瑾书焦急中带着疑问地说道。
这一问，杜良言有些摸不着头脑，原以为她刚才说感谢他是因为今日送她回来。
杜良言嘴角微微上扬，满不在乎的伸手摸了摸程瑾书地的头，说道：“阿姨住院若是需要钱了你尽管同我开口，但是你说的那医药费不是我付的。”
看着面前慌张无措的小女人，杜良言现在已经不知是谁成了谁的猎物，见不到她的时候，每天脑海中都是她的身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