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刚才只顾着阻拦慕允，都没注意她出来时还穿着那条裙子。
“允允，这鹅黄色的裙子，穿在你身上衬得你活脱脱就是一个公主。”
程瑾书笑着说道，她眸子弯得像月牙一般，伸手去帮慕允整理着裙摆上的流苏，窗外的阳光衬得鹅黄色裙摆上的流苏闪着晶莹的光，也不知是什么材质的。
“就你惯是会说话。”
慕允有些害羞地遮住脸颊，一旁的服务生从里间找来了一件更小一号的裙子，对着慕允比量了一下，说道：“慕小姐试试这一件，可能会更合身。”
程瑾书看着点点头，说道：“我们允允生的纤瘦，去试试这件。”
慕允的身材看起来要比程瑾书瘦很多，是个纤瘦的美人儿，至于程瑾书是该瘦的地方瘦，该有肉的地方一点都不少，特别是胸前要比寻常女子优越许多，所以给人第一眼感觉是丰腴。
程瑾书坐在一边的沙发上，闲来翻起手边的报纸，正好是今天的报纸，上面明晃晃的登着“沈氏军阀长子沈钰回金陵”。
程瑾书看报纸上刊登的男人正是刚才的沈家公子，他在沈家排行老大，顾南方那就该是他的弟弟，外人又都叫顾南方为“三爷”，她心想是不是从这处排的。
拿着报纸，看得出神，慕允换好了衣服出来她都不曾注意。
慕允伸手将她的报纸夺过来，程瑾书这才抬头。
“瑾书，你想什么呢，这报纸有什么好看的，我出来你都不曾发现。”
将抢来的报纸打开看了一眼，上面讲男子的照片刊登得很大，一眼便扫到了。
“原来他是沈家的长子，怪不得赵佳如那样嚣张。”慕允手中拿着报纸，绕道镜子前。
“允允好像对沈家很了解？”
程瑾书略带好奇地从沙发上起身，走到慕允身边，伸手为她整理裙子的褶皱。
慕允想了想说道：“不是很了解，因为我父亲跟沈家的关系不是很好，但有一件事记得很清，就是小时候听大人们讲沈家老宅原来出过人命。”
慕允对着镜子比量着裙子是否合身。
不过程瑾书对沈家的事情更好奇了。
“允允接着说。”
慕允伸手，一旁的服务生将报纸接过去。
程瑾书帮她提起裙子，两人坐在沙发上。
“原本沈家该是两房夫人三个儿子，那个小儿子是二夫人生的，但是在好多年前的一个晚上，二夫人和那个小儿子，全都被活活烧死在房间里，没有人去救，直到火势见消时家里的佣人破门而入去救人，但是为时已晚。母子两个齐齐地断了性命。”
程瑾书惊愕地伸手捂住了嘴巴。
回想昨天晚上去的沈家老宅，只见到了一个女人，那顾南方被叫三爷，会不会是沈家的小儿子。
她脑海里出现了很多的疑问，但是似乎也有了答案，只是不敢确定。
慕允后来又选了几条裙子，程瑾书有些心不在焉的，总是看着窗外，若有所思。
离开店里时，慕允想要司机送她回去，被程瑾书拒绝了。
因为她还想要偷偷去医院里瞧一眼母亲。
金陵中午的街上很热闹，程瑾书穿着平底鞋舒服多了，各处叫卖的声音入耳，来往的商贩络绎不绝。
置身其中，程瑾书有一种回到以前的感觉，穿梭过几个街道时，常有年轻的小伙子站在门口朝她打口哨，不过程瑾书侧脸看都不看。
匆匆走过。
医院离得不远，原本医院就是在繁华地段，程瑾书没走一会儿便到了，厚重的大铁门向外敞开着，楼下听着的多数是汽车，因为医院很贵，穷人家不到万不得已是不会来的。
程瑾书抬头看向头顶的红十字，刚要走进去，便听得门口有大声的吵闹声。
“没钱就别来治病啊。”
医院的保安将一对老人拦在了门外。
“可是，我老伴儿的身体，郎中说要来医院里才能治好。”
老人颤颤巍巍地说道。
蜡黄的脸色，身体消瘦，身上穿的衣服也是破破烂烂，手肘处漏了个大窟窿，看起来相较于乞丐，也好不了太多。
程瑾书止住了步子向后看去。
可门口的保安从不在乎这些，挺着大肚子，扯开嗓子说道：“先交钱，后看病，你说是钱重要还是命重要。”
两个老人面面相觑，蜡黄的脸上流出了两行辛酸泪。
“求求你了，求求你让我们进去。”
老头儿扑通跪在地上祈求道。
程瑾书实在看不下去，假如她不曾筹到钱，或许，这便是她们一家人的遭遇，心头一酸，移步走上前去。
保安看到程瑾书过来，打眼一看这衣着打扮便是有钱人家的富家小姐，立刻便转了脸色。
笑着说道：“小姐，我有什么能帮您的？”
程瑾书不禁觉得这人变脸的速度比翻书还快。
看都不看一眼那个保安，走到一对老夫妻面前，弓下身子，将跪下的老人扶起来。
“小姐，您这是？”
保安看着有些吃惊，这医院里每日来来往往的人富人多了去了，见到这样看不起病的，恨不得快走两步免得染上晦气，但是这位小姐，竟还上前来。
“您二位先起来。”
程瑾书想起自己包里的大洋，若拿进去看个病还是够的。
于是拿了出来，塞进老人手中说道：“老人家，你们进去看病吧，这钱虽然不多，但也能够进去看病的了。”
一对老人瞬间眼泪落下，皱纹密布脸上，越发的苍老可怜。
“小姐，您真是个善心的菩萨，谢谢您，谢谢您。”说罢，二位又要跪下与她行礼，被她拦下了。
“不用行这样的礼，我不过是帮了个小忙，这钱也不多。”
程瑾书笑着说道。
目送着二位老人进去，程瑾书也随后走去了住院区，对后面跋扈的保安，未留一个目光。
连治病救人的地方，都要先看有没有钱，心中未免十分酸涩。
那保安的一句话让她很触动，“先交钱后看病，你说是钱重要还是命重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