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闭的车子里，回荡的是小女人怄气的话语，男人倒没生气，只是将她抱在怀里，任凭女人如何挣扎。
“腰又细了。”
程瑾书挣扎了半晌，以为男人该恼怒的将她从身边抛出车去，却是失算了。
“你！”
气的程瑾书干脆不讲话，长舒一口气，手死死的扣着顾南方的五指。
两个人谁也不撒手。像较劲一样。
直到下车时，程瑾书瞥到顾南方手上被她指甲扣得红了的指甲印。
晚风吹起女人的裙摆，随风荡起，上面披着男人的西装外套，在男人身侧，雪白的皮肤，映在灯光下，活脱脱蜜罐子里泡大的美娇娥。
自后面车自己下来的九姑娘，口中不禁感叹：“我真是老了。”
说罢，又染上一抹娇艳地笑。
程瑾书一只手抚着西装的领口，另一只手被顾南方禁锢着，她映着门口的灯光看去，他们来到的地方是典当行。
不是去斗兽场么？
女人微微抬起头，眼中露出了迷茫之色。
“在下面。”
顾南方牵着女人的手向里走。
回想刚刚，顾南方不禁觉得，身侧的小女人实在有趣，有时候在他面前是不谙世事，纯净如斯，有时候却市侩得让人恨不得将她赶的远远的。
剪子和一种持枪的保镖在前面带路，九姑娘则是走在顾南方他们的后面，后面也带了不少人，装扮也是清一色的黑衣服。
程瑾书见到这样的阵仗就算不是火并，任谁心里都有些害怕，被顾南方牵手走路时，不禁有些颤抖。
“别怕，我在。”
顾南方伸手为她整理了一下额角的碎发，放到耳后。
程瑾书点了点头。
这次是她抓着顾南方的手，重了些。
她以为的斗兽场，该是像马戏团戏班子来表演一般的热闹事，但是随着顾南方，下到了下面，却发现全然不同。
他们所在的看场，是在最顶层。
这里在上面是顾南方的典当行，只要是值钱的好东西，没有这里收不下的，而在地下，一样是顾南方的地界。
这斗兽场最初是为了给青帮提供打手，几百个人里选出一个，从此给顾南方卖命，吃喝不愁，荣华富贵，但要记住一点就是时刻将头提在裤腰带上。
不过顾南方现在手下并不缺人，这些年这里便变成了赌钱的勾当，大家买定离手，赌哪个人赢，最后由顾南方做东抽红，稳赚不赔。
最后活下来的那个还要从他手里买走。
偌大的场地，下面全都是大铁笼子，程瑾书见过马戏团装狮子老虎的笼子都没有这么大，躲在顾南方身后向下看。
现在这个时间已经来了许多的赌客，相较于赌场，有些人更喜欢来这里，下注以后在看台上观看厮杀，更为痛快。
女人还不知一会要表演的是什么，顾南方瞧她又好奇又害怕的样子，将她向前推了推。
“站在这里看。”
程瑾书伸手指向下面的铁笼子，回头问到：“那里一会要装什么动物？”
天真烂漫不过于此，眼神清澈得让顾南方不忍开口告诉她那笼子里一会儿关上的都是人。
“这位小姐真是可爱，三爷将这位小姐养得太好了，我都不禁有些羡慕。”
女人端起酒杯，比了一个敬酒的姿势看向顾南方这边。
程瑾书不知她说的话是什么意思，双手扶着栏杆，看向九姑娘。
“小姑娘，你还是坐到后面来，莫得听信那男人一会斗兽开始吓到你。”
九姑娘媚眼扫了一眼顾南方，说道。
“这很吓人么？”
程瑾书信了九姑娘，做到了后面的沙发上，她扶着栏杆时总觉得站的太高，怪害怕的。
“一会儿，你若是不想看，我便让剪子送你回去。”
顾南方燃了一根雪茄，吐着烟圈。
程瑾书以为时顾南方嫌弃她问题太多没见过世面，给他在别人面前丢了脸面，于是说道：“谁说我不想看了，我想看。”
便静静地坐在顾南方身边，男人的烟味太浓，将她呛得咳嗽了几口。
这一小小的动作，顾南方才想起来，这小女人一闻到烟味便会呛得咳嗽，于是将雪茄掐了。
程瑾书没注意到，但是在那边坐着的九姑娘注意到了。
嘴角染上了一抹不可察觉的笑意。
下面看台的声音越来越大，底下的观众更多，这一层只有顾南方的客人或是花了大价钱的人才能来。
所以人少。
程瑾书因为顾南方刚才的话，便变得沉默一言不发地坐在那里等着看。
在她们桌子边也有一张桌子处来了服务生，但是迟迟不见有什么客人进来，程瑾书无聊地看向那边。
顾南方转头看到了那里。
剪子过来在他身边耳语了几句话，便又退到身后。
顾南方点了点头。
“三爷我还有一个朋友，他家里有点事情，一会就过来，不过不用等他，我们开始吧。”
九姑娘笑着说道。
“今天胜出的那位，我便送给九姑娘了。”
顾南方摆弄着手中的十八子，淡淡地说道，在这里胜出的人，万金难求，顾南方能说出这样的话已经是抬举她。
九姑娘识趣得道了声谢。
此时的程瑾书还是不解，难道是要送动物不成？
但是一就乖乖地等着下面开始。
随着最高的一声欢呼过后，就看下面出现了好多人，一个一个走出来。
但是手上都被扣着铁链。
接着好多人进了第一个大铁笼子。第二个大铁笼子，第三个……第十个。
全都进满了人。
程瑾书惊讶地看着下面，眼中透出从未有过的惊悚。
“他们全都是犯人么？”
程瑾书看到那些人手上全都扣上了铁链，第一反应便是囚犯。
“不是。”
男人薄唇微启，淡淡地说道。
“那不是犯人为什么要锁着铁链？”
程瑾书疑惑地问道。
她对于下面的那些人有着太多的不解，好奇，还有，恐惧。
身边的男人看着这些仿佛司空见惯，没什么新奇的模样，身边所有的人都是如此，程瑾书心中此时仿佛有寒冰笼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