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良言手臂放在程瑾书身后的椅背上，头倚着手腕，特别近的地看着程瑾书，转头对上杜良言双眼时，程瑾书只觉得里面有星星，自己再多看一会可能就要被这双眼睛吸进去。
程瑾书避开视线，呼了一口气，僵硬的回：“没有。”
她对这个话题有些想要回避，便巧力脱身离开座位，叫着难得醒着的慕允说想出去透透气。
“等等，那我有一次在车里看见你被一个男人拽着胳膊，那男人是你哥哥？”
杜良言黏人精一般拽着程瑾书的胳膊，不让她走。
程瑾书皱着眉头想起那次，应该是顾南方。
程瑾书没想到那次和顾南方在校门口会被杜良言看见，她不想让人知道她与那个男人有什么瓜葛。
脸色有些泛白地说道：“你看错了。”
便要走开。
“慕允等等我。”
程瑾书挣脱开杜良言的手，向着慕允小跑去。
等到程瑾书跟上慕允时，慕允余光向后瞟了一眼，说道：“他又在那说什么呢？”
眼中闪过对杜良言的不屑，程瑾书也不知道为什么慕允不太喜欢杜良言，上次杜良言生日宴上慕允也是在的，按理说关系应该不错。
“他，刚刚问我，有没有男朋友。”
程瑾书不太好意思地说道，但是想想慕允对她一直都很好，便说了。
“你怎么说？”慕允虽然言语上不甚亲近，但是心很热。
“没有。”
程瑾书如实地说道，不知道慕允问这个做什么，但是看起来她对杜良言的印象确实不好。
自程瑾书出门后，靠窗的座位上剩了一个人，男子的脸上闪过一抹嗤笑，稍瞬即逝。
程瑾书自从被杜良言问过这话以后，脑袋里便一直想着顾南方，心中害怕他哪一日再将她绑了去，她的身子骨受不了这样的折腾。
后来的两天程瑾书都没再见到杜良言，听班里的赵佳如议论说，杜良言去打理家中的生意了，最近金陵新开了两家赌场，其中一家就是杜良言家的。
一直是他在打理。
程瑾书坐在座位，默默地听着她们在那边说话。
这时候尖细的女声又开口了。
“我就说嘛，北平来的官家少爷来咱们这上学也就是来玩玩儿，家里头的生意忙时，还是要回去的。”
李月说这话时，眼神瞥向程瑾书，故意抬高了声调，在空旷的教室里显得异常怪异。
“可不是嘛，昨天我陪着李老板在那场子里玩了几把，李老板把赢得钱全都给了我，说我是他的福星呢。”赵佳如晃悠着手指上鹅蛋般大的戒指说道。
“这就是李老板刚送给佳如的么，真漂亮。”
李月和几个女生在一边捧着赵佳如，平日里也喜欢做她身边的小跟班。
“可不像有的女人，没人送首饰自己带假的出来丢人。”
赵佳如看程瑾书半天都不看向她们这边，觉得炫耀得没劲，她就想看程瑾书嫉妒。
程瑾书偏不给她机会。
在一边看热闹的慕允，不知怎么开了口。
“李经理他老婆这几日正满金陵的找他们家老爷的姘头，你若是嫌自己日子过得太舒坦，便在这里大肆宣说吧。”
说罢，慕允走到程瑾书座位拎起她的胳膊，去了教室外。
程瑾书跟慕允出去的时候才知道原来赵佳如口中的李老板原是慕允父亲的下属，曾赵佳如乱说慕允在学校里日日睡觉，后这话传到了慕允父亲耳朵里，慕允被骂了好几次，所以每次赵佳如说话时慕允总是要噎她几句。
晚风吹动金陵北码头岸边的船帆，金陵虽快要入夏，但晚上还有些许的凉意，晚风不减。
码头边的大灯照得明亮，一队队黑衣人躲在暗处一动不动，只能听到码头边的风声。
远处一声汽笛划过，似乎打破了原有的宁静，藏在暗处的黑衣人蠢蠢欲动。
岸边驶过一排黑色的汽车，齐刷刷地赶在船靠岸前，停在码头。
二力从副驾驶下来，绕到后座，打开车门。
顾南方修长高挑的身材，穿着黑色的风衣，自后座出来，修长白皙的手指中握着菩提十八子。
身后跟着一排排的保镖，怀中全都揣着家伙。
而暗处本来要出动的黑衣人，见到来人是顾南方，全都按住不动，静观其变。
“三爷。”
剪子小声地叫了一声顾南方，眼神像旁边使了一下，顾南方知道，今日这批货也是有别人惦记着。
但他，不想让。
“想来我这分一杯羹，做梦。”
顾南方迈着大步子向前走去，码头边上明处的人全是他的。
一辆停在码头外隐蔽处的车中。
“少爷，顾南方真的亲自来了，我们……”
黑衣的保镖想着要撤退。
“我爹就是这么教你们的？我来了金陵这么久，还不曾与顾南方正式见面，今日便与他会会。”
说罢，男人从车子中下来，从暗处来了一堆保镖在身后跟着。
手枪握在手里，打了个转儿，又收回腰间，晚风吹动少年的衣角。
等杜良言走到码头上时，他暗中派去的人已经悉数被顾南方的手下抓了起来。
一排排跪在地上。
杜良言瞥过顾南方的脸，目光聚焦在那串菩提十八子上，随后指着地上跪着的黑衣人。
“顾三爷，久仰大名了，不过，这是？”
“不知道是哪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想要来我们家码头截货，被捉个正着。”
顾南方不曾开口，剪子站到前面说道。
“误会误会，我想三爷还不知道我是谁，我叫杜良言，现金陵秘书处长杜民谚之子，今日父亲秘书处得到消息说当晚北码头有人私运鸦.片，所以，我便代替父亲前来盘查，没想到北码头是三爷您的，想来这货应该也不能是鸦.片了。”杜良言笑着说道。
“杜少爷可要带人亲自查一查？”
顾南方一笑，在风中点燃了一根雪茄，吐出一口烟，晚风一吹，让人看不清楚他的喜怒。
杜良言刚要开口，身边的手下不知刚从哪里跑来，贴在耳边说道：“少爷不可，杜府外面来了不少当兵的，持枪围了个水泄不通，码头外也全被顾南方的人包围了，顾南方的势力好像远不止我们知道的那样简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