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后来好像因为战火纷纷，还有些她不能问的事情，变得家道中落，只剩下母亲一人。
“娘你放心，书儿再也不会了。”
程瑾书挽着母亲的胳膊撒娇道。
“娘去看看饭菜，你先自己收拾。”
和母亲说着夜话，度过了上学前的一晚。
上学这天程瑾书在校门口见到了慕允，慕允自一辆汽车里下来，瞧见她，冲着她摆了摆手。
程瑾书站着等了等。
“好久不见，慕同，慕允。”
慕允抬头向前面看去。
“好像有人在等你。”
说完便迈起步子走在了她前面一步，程瑾书有些疑惑的看着慕允的背影，下一刻对上了慕允回头递过来的一个眼神，示意她看后面。
这时她才看到了刚刚走到她身旁的杜良言。
“给我吧，这么沉。”杜良言上前便将程瑾书手上的行李箱夺下来。
“不用的，我自己能拿得动。”
程瑾书想要拿过来手便被走在前面的慕允给牵住了。
杜良言长得高，程瑾书看他时还需抬头，一抬眼便撞上了炽热的眸子，像极了南京的六月天，炽热，明媚。
“走吧。”
杜良言说道。
程瑾书顶着羞红了的脸，一路被杜良言送到了宿舍楼下。
“谢谢你。”
程瑾书从齿缝里挤出三个字说到。
“上去吧。”
杜良言看着她上去的背影。
程瑾书上到二楼顺着窗户向外看，以为可以不用害羞地看一眼他，但不巧的是，杜良言还站在那里，见与她四目相对，还对着楼上挥了挥手。
程瑾书埋下头赶快上楼装作什么都没看见。
心里似是有一团火，炙烤在程瑾书情窦初开的心间，青涩，美好。
程瑾书以为平淡的日子会一直延续下去，杜良言对她很友好，而且老师上课讲的东西他全都会，经常会给她讲题。
“程瑾书，你又走神了。”
杜良言拿着笔轻轻地点了一下程瑾书的额头。
“哦，我。”
她想事正在出神呢，这会儿被人发现了，程瑾书害羞的脸上飞来一朵彤云，娇艳欲滴。
“刚刚听懂了么？”
黑色的钢笔在杜良言修长的手指上转了一圈又一圈。
“额，明白了。”
程瑾书小鸡啄米一般点头地说。
慕允从门外进来，一脸痞气地站在门口朝着程瑾书叫道：“程瑾书，外面有个洋人找你。”
她猛地一惊，洋人?会不会是她父亲？
“哦，好。杜同学谢谢你，我先走了。”
赶着放学的时间，程瑾书拎起书包，纤瘦娇小的背影落在杜良言的眼中。
程瑾书出去后，慕允向着杜良言走来，脸上依旧是一副天上地下本小姐最大的表情。
“程瑾书人傻，你别对她起什么歪心思。”
说罢，慕允头也回地拿着着书包，出了教室，慕允觉得她的行为是出于可怜程瑾书这个单纯的孩子心思不够用。
程瑾书在校门口果然见到了那个人，一身黑色的西装，头顶也带着黑色的帽子，一副洋人绅士的模样。
看着模样却是与她有五分像。
“先生，您是找我么？”
程瑾书上前问道。
“瑾书，是你么，我的女儿。”
男人上前握住她的手，程瑾书下意识地想要向后退几步，但是内心深处告诉她，这是她的父亲，没有什么害怕的。
“我是程瑾书，但是……”
她面对这个十八年素未谋面的人，有些陌生，也不知说些什么。
“孩子，是父亲不好，让你和你母亲在外漂泊那么多年，但是父亲也有苦衷的，父亲去大上海做生意失败，没有钱买回来的船票，为了不连累你们母女，在那边筹钱还清了债务，今年才回到这里找你母亲，当年父亲离开的时候并不知道你母亲已经怀上你。”
男人是白人，年华的沧桑已经在他脸上留下了痕迹，皱纹密布，与她诉说过往时，眼泪在眼眶中打转。
程瑾书心想，原来父亲也是有苦衷的，自己也不是什么“小野种”，母亲也不是她们口中人尽可夫的妓女。
“你回来是要和我们一起生活的么？”
程瑾书忍着内心的五味杂陈问道。
“当然了孩子，我不想你母亲再为了生活受苦，我是来照顾你们的。”
查里斯满脸真诚地说着着。
程瑾书也知道家里多个男人，就可以让母亲减少许多负担，更何况多出来的这个人是自己的亲生父亲。
“我，我可以接受你，但是母亲那边，我没有办法”
程瑾书犹豫地说到。
“我知道，你母亲那里一定会接受我的。”
查里斯心里早就已经盘算好了，对于程娟的脾气没有人比他更清楚，不然当年也做不到用她程家唯一的小姐骗走了程家所有的钱财。
“那，我先回去了。”
程瑾书说完顺着路向宿舍走去。
没到下午程瑾书便忍不住给家里的母亲去了电话，本以为父亲会去惹得母亲生气，程瑾书话里不曾提见过父亲的事，但是想着电话那边母亲心情不错，该是父亲还没去看她吧。
程瑾书不知是该松口气还是该紧张起来，“还是等到周末回家去瞧一眼才好。”
程瑾书身穿浅蓝色裙子，踩在石板路上，朝着家所在的方向一路走去。想着回家能吃到母亲做的饭，不由得加快了脚步，天气微热，她小巧的鼻尖冒出一层薄汗，脸蛋白里透红，气色极好。
微风吹拂女子淡淡的体香，琥珀色的眸子在阳光下，能粹出金光。
在巷子外隐约都能闻到家里母亲做饭的香气。
生了锈的大铁门关着，程瑾书敲了两声，便听到了一声蹩脚的中文。
“来了！”
她有些惊讶，难道是父亲在？开了门以后果不其然真的是父亲。
“书儿，快进来，这一路走回来累了吧。”
查里斯上前去要将程瑾书的书包接过。
她虽然心里知道这是父亲，但是好多年都没见过面，一时间还是有一点生疏的。
“我自己来就好。”
程瑾书笑着说道。
这时候程娟从里面出来，解开系在身上的围裙，人岁年近四十，但身材并未走样，眉眼间还是当年的大家风范。
